第一百四十七章 破茧就化蝶
“道钟响了八声了”冠山书院的老院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无玄子。
无玄子什么也没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问道塔，心里在想什么无人可知。
“若此人真能如典籍中所说，引发九次道钟自鸣，此次入塔之人皆可受益。唉，近千年来仙路断绝，无一人进入炼虚期，更不曾听闻有同道飞升上界。说不定能让我等摸到那道门槛也未可知。我提议无论此人为谁家弟子，当大宴三教。”老院长看似在看着问道塔，实际上目光并不聚焦，更像是在看问道塔上面的高天白云，语气中满是落寞之意。
“阿弥陀佛，大善！”
林夕思谋了很长时间，总是觉得不能蹲上去，那等于自己向一堆砖石低头了，认输了，这明显不是他的性格。而且蹲在那里像什么话，实在太难看了。可真要眼睁睁看着头顶的结实砖石硬往上撞还真下不了决心，毕竟多年的习惯成自然，太难改了。无门无窗的砖墙就代表死路，说明此路不通，按习惯当然是就此回头才是正道。可林夕又不甘心，一共九级台阶只剩这最后一阶了，难道要留下这个遗憾？
林夕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仙道的艰难，自从自己入紫金观开始修道，一步步走来，无不是经艰历险，迎难而上，何曾退缩过？
他又想到了建造此塔的本意，难道只是为了让各家弟子在九个秘境中历练一番？那么老和尚留下这九级台阶所为何来？前八阶都有奖励，鼓励向上之意显而易见，可见这第九阶是一定要上的。他冥冥中感觉到这第九阶上面的穹顶，就像是境界突破时的枷锁，一旦突破，将会有不可想象的好处。
四顾四周半圆形的砖墙，林夕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就在一个巨大的蛋或者说茧里，踏上第九阶，冲出去，就是另一片蓝蓝的天空；冲不出去，止步于第九阶前，那么以后再想冲出去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对，这就是个机会！林夕越发肯定，勇气倍增。前面有阻，我就打穿！上面有盖，我就顶破！
想到这里，林夕再不迟疑，在挺直腰杆坚定地抬腿迈上第九阶的同时，指尖掐诀，运转大小如意功法，既然要顶，那就顶个彻底，倒要看看区区一道砖墙能不能挡住自己勇往直前的道心！
没有头破血流，也没有砖石乱飞，什么都没有发生，林夕安然无恙地站上了第九阶。按说第九阶台阶到塔顶距离有限，完全站不下林夕，更别说变身后的林夕了，就是平常身高再矮一半也站不下，可林夕就是站得直。这很不合理，但它偏偏发生了。
林夕有点恍惚，搞不清是自己变矮了，还是塔顶升高了。
抬头向上看，竟然不见塔顶的砖石，蓝天如洗，白云悠悠，自己竟然来到了塔外？
林夕不敢相信地低头向下看去，台阶不见了，下面就是问道塔，周围黑压压的围满了各教各宗弟子门人，有认识的，但大多没见过。奇怪的是他却看不到自己的身子，下面的人一个个仰首望天，但好像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
这是什么情况？林夕如坠五里雾中。正想着在人群中找找柳眉儿他们，视界再次大变，人群、双塔、天宁寺迅速缩小，能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大，先是东南营，然后是上城，随后是整个州城，再后连州城外面的鹊山、大小峪、胡家庄、河头、后沟、上庄、冠山、原平水库、南川河都一一尽入眼底，历历在目，并且都在迅速变小，连黑沙岭北面的沙江驿、桃河、五渡、白泉乃至巨城都看了个遍。
林夕突然意识到，看这样子自己正在升高，而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很快，更大的地面、更多的村庄集镇出现在视线中，只是已经超出了他往常能踏足的范围，一个也叫不出名字。
小时候认为胡家庄已经够大了，后来知道胡家庄以外还有冠山，还有州城，觉得州城实在是大。再后来又是巨城又是马山的到处乱跑，才知道州城也不算什么，外面依然很大。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先前所见比起现在看到的实在算不了什么，因为以前自己能跑到的地方，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巴掌大小，而地面还在无休无止地不断变大。
不断有完全陌生的地方加入进来，林夕甚至看到了几座相当于州城几倍、十几倍大小的城市。还来不及感慨就迅速远去，别说人了，连州城都已经无法辨认，眼下所见变成了各种各样的色块，只能大致判断出绿色的是森林，青色的是山峦，蓝色的是河流。然后他惊奇地发现了自己竟然看见了海，无边无际，围绕着陆地。
视角继续变大，已经什么也辨认不出了，然后，他看见了一颗蓝色的球！
原来自己居住的地方真是一颗球！林夕瞠目结舌，思维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想不通如果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颗球上的话，那下面的人为什么掉不出去？难道他们都是脑袋朝下？
林夕晃晃脑袋，他此时已经顾不上想这些了，因为在他周围出现了无数的“球”，竟然并不全是圆形，有的像个饼子，有的像根短棍，有的像个鸡蛋，千奇百怪，不一而足，有的闪闪发光，有的漆黑如墨，看得林夕目瞪口呆。随后他又同时看到了太阳和月亮，太阳不像平时那么刺眼，看上去就是个燃烧的火球；而月亮上面也密布了山脉，一圈一圈像一个个圆环，似乎触手可及。
真是坑爹啊！林夕有点着急了，他担心走得太远，回不去了怎么办？可问题是这个不由他，他停不下来。
“还不回去！”正在焦急万分，一个声音隆隆传来，震得他耳朵嗡嗡乱响。然后他就觉得自己一顿，立刻又向来路飞去，速度越来越快，一颗颗星辰与自己擦肩而过又迅速远去。那颗蓝色的星球出现了，迅速变大，大海、陆地、山川、河流、巨大的城市相继出现，村庄集镇也越来越清晰，州城看到了，熟悉的村庄出现了，冠山出现了，天宁寺出现了，双塔出现了，并且越来越大。
“我的天，这速度下去怕是要摔成一滩烂泥！慢点！慢点！”林夕意识到自己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向大地，飞向问道塔，急得大吼。可惜，没人听他的，他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完了，我命休矣！”林夕心中哀嚎一声，感觉自己像一颗石头撞向了问道塔，眼一闭，觉得自己死定了。
意识短暂的一个模糊，然后他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起初模模糊糊听不真切，然后越来越清晰，他能听出柳眉儿的声音、王鹏的声音、金元的声音甚至还有各种吵闹声，缓缓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天宁寺的问道塔前，周围围满了人，全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当～～”道钟第九鸣。所有进过塔的人都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随着道钟自鸣从天空传来，仿佛无数画面从脑海中闪过，那里面带着各种各样对道的感悟，经过秘境越多的人感触越深，一个个就在原地盘膝坐下，细细体悟。
先前的一切在林夕看来经过了很长时间，可在众人眼里也就是眨了几眼的意思。林夕看着周围一双双关心的眼睛，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一边也盘坐下来，一边示意大家抓住机会感悟。
闭上眼，林夕觉得自己对天地万物的理解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变得无比清晰。虽然境界没有提升，但是见识已经今非昔比，道心更加坚定，前路不再模糊，他明白地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就是站到之前的那个高度，走出这个蓝色的“球”。
当然，这个想法打死他也不会和别人说的，不是藏私，而是他知道说了的后果：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自己生活在一个球上，他也给人解释不了为什么球下面的人掉不下去，与其被人当作精神病，还不如不说。
然后林夕就觉得两手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一只手里握着九块小石片，分明是那九级台阶的缩小版；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个苹果大小的圆球，上面有不同颜色的色块，还有弯弯曲曲的线条，不知何物。
看来第九阶上还是有奖励的，林夕开心一笑，知道此时不是细看的时候，不动声色收了起来。
陆续有人结束感悟站了起来，直到一个时辰后，所有的人都从入定状态中醒来，一个个满脸喜色，看来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小子，你就是林夕？”林夕游目四顾，正想找大伙聊几句，不妨一声打雷一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身一看，是个魁梧的老头，几乎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一脸银白胡须随风飘舞，青色儒衫，气度不凡，一股绝对无法抵抗的巨大气机锁定了自己，带着淡淡的敌意。
这老头是谁？自己不认识啊！林夕感觉那股气机很怪，不像是有仇，倒更像是自己抢了他什么宝贝的那种气愤，还带着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味道。他估计是闹什么误会了，作了一揖，不卑不亢地说道：“晚辈正是紫金观弟子林夕，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呵呵，拿紫金观来压老夫啊？你小子”老头又气又笑，一句话却没说完就被两个人同时打断。
一个是身后跑来个女子，拽着他胳膊猛摇，一边给他翻白眼，一边恼哼哼地喊爹，自然是柳眉儿。
另一个是油蛋蛋，油乎乎的大袖一挥，笼罩林夕的强大气机就烟消云散，笑呵呵说道：“柳老头，怎么，想以大欺小欺负女婿啊？”
柳眉儿的爹？！林夕一下子傻了眼，感觉有种做贼一样的心虚，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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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思谋了很长时间，总是觉得不能蹲上去，那等于自己向一堆砖石低头了，认输了，这明显不是他的性格。而且蹲在那里像什么话，实在太难看了。可真要眼睁睁看着头顶的结实砖石硬往上撞还真下不了决心，毕竟多年的习惯成自然，太难改了。无门无窗的砖墙就代表死路，说明此路不通，按习惯当然是就此回头才是正道。可林夕又不甘心，一共九级台阶只剩这最后一阶了，难道要留下这个遗憾？
林夕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仙道的艰难，自从自己入紫金观开始修道，一步步走来，无不是经艰历险，迎难而上，何曾退缩过？
他又想到了建造此塔的本意，难道只是为了让各家弟子在九个秘境中历练一番？那么老和尚留下这九级台阶所为何来？前八阶都有奖励，鼓励向上之意显而易见，可见这第九阶是一定要上的。他冥冥中感觉到这第九阶上面的穹顶，就像是境界突破时的枷锁，一旦突破，将会有不可想象的好处。
四顾四周半圆形的砖墙，林夕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就在一个巨大的蛋或者说茧里，踏上第九阶，冲出去，就是另一片蓝蓝的天空；冲不出去，止步于第九阶前，那么以后再想冲出去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对，这就是个机会！林夕越发肯定，勇气倍增。前面有阻，我就打穿！上面有盖，我就顶破！
想到这里，林夕再不迟疑，在挺直腰杆坚定地抬腿迈上第九阶的同时，指尖掐诀，运转大小如意功法，既然要顶，那就顶个彻底，倒要看看区区一道砖墙能不能挡住自己勇往直前的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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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向上看，竟然不见塔顶的砖石，蓝天如洗，白云悠悠，自己竟然来到了塔外？
林夕不敢相信地低头向下看去，台阶不见了，下面就是问道塔，周围黑压压的围满了各教各宗弟子门人，有认识的，但大多没见过。奇怪的是他却看不到自己的身子，下面的人一个个仰首望天，但好像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
这是什么情况？林夕如坠五里雾中。正想着在人群中找找柳眉儿他们，视界再次大变，人群、双塔、天宁寺迅速缩小，能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大，先是东南营，然后是上城，随后是整个州城，再后连州城外面的鹊山、大小峪、胡家庄、河头、后沟、上庄、冠山、原平水库、南川河都一一尽入眼底，历历在目，并且都在迅速变小，连黑沙岭北面的沙江驿、桃河、五渡、白泉乃至巨城都看了个遍。
林夕突然意识到，看这样子自己正在升高，而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很快，更大的地面、更多的村庄集镇出现在视线中，只是已经超出了他往常能踏足的范围，一个也叫不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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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这速度下去怕是要摔成一滩烂泥！慢点！慢点！”林夕意识到自己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向大地，飞向问道塔，急得大吼。可惜，没人听他的，他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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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一切在林夕看来经过了很长时间，可在众人眼里也就是眨了几眼的意思。林夕看着周围一双双关心的眼睛，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一边也盘坐下来，一边示意大家抓住机会感悟。
闭上眼，林夕觉得自己对天地万物的理解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变得无比清晰。虽然境界没有提升，但是见识已经今非昔比，道心更加坚定，前路不再模糊，他明白地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就是站到之前的那个高度，走出这个蓝色的“球”。
当然，这个想法打死他也不会和别人说的，不是藏私，而是他知道说了的后果：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自己生活在一个球上，他也给人解释不了为什么球下面的人掉不下去，与其被人当作精神病，还不如不说。
然后林夕就觉得两手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一只手里握着九块小石片，分明是那九级台阶的缩小版；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个苹果大小的圆球，上面有不同颜色的色块，还有弯弯曲曲的线条，不知何物。
看来第九阶上还是有奖励的，林夕开心一笑，知道此时不是细看的时候，不动声色收了起来。
陆续有人结束感悟站了起来，直到一个时辰后，所有的人都从入定状态中醒来，一个个满脸喜色，看来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小子，你就是林夕？”林夕游目四顾，正想找大伙聊几句，不妨一声打雷一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身一看，是个魁梧的老头，几乎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一脸银白胡须随风飘舞，青色儒衫，气度不凡，一股绝对无法抵抗的巨大气机锁定了自己，带着淡淡的敌意。
这老头是谁？自己不认识啊！林夕感觉那股气机很怪，不像是有仇，倒更像是自己抢了他什么宝贝的那种气愤，还带着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味道。他估计是闹什么误会了，作了一揖，不卑不亢地说道：“晚辈正是紫金观弟子林夕，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呵呵，拿紫金观来压老夫啊？你小子”老头又气又笑，一句话却没说完就被两个人同时打断。
一个是身后跑来个女子，拽着他胳膊猛摇，一边给他翻白眼，一边恼哼哼地喊爹，自然是柳眉儿。
另一个是油蛋蛋，油乎乎的大袖一挥，笼罩林夕的强大气机就烟消云散，笑呵呵说道：“柳老头，怎么，想以大欺小欺负女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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