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第二天一大早，栾箏背着书包一坐下来，明显就赶紧司漂不太对劲。
她从前上课从来也不走神，课间休息的时候也从来不睡觉。
这下倒好，司漂从第一节英语课开始，就很明显心不在焉，这会又靠着桌子，对人爱答不理的。
“司漂，你咋啦？”栾筝关心地问道。
“嗯……”司漂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昨晚上没睡好。”
“你干啥了？”
“栾筝……”司漂带着哭腔抬头。
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把栾筝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司漂摇摇头，睁大自己雾气蒙蒙的眼睛，带着止不住的伤心，“为什么女主最后生病了，他们才刚刚在一起，女主暗恋得多辛苦啊，男主才刚知道，为什么女主就要得绝症啊，我好难过。”
栾筝愣住，过了一会才笑了。
这是她给司漂的那本粉红色言情小话本里的剧情。
“哎哟你别哭了，他们会好的，女主的病能治好。”
“真的吗？”司漂探出自己雾气缭绕的眼。
“真的，都是套路，你多看几本就知道了，骗你眼泪呢？”
还有这样的。
司漂眼泪还没有收住呢又陷入了迷茫。
“你一天不开心就为这事啊？”栾箏取笑她。
“看出来了，小漂以后一定是个痴情胚子。”
“你入戏太深了。”栾箏笑意满满，“要相信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
司漂觉得自己好有力量，她每天都揣摩着这几个字的力量，突然觉得自己每天都变得动力满满。
早上跑操的时候，她故意落在队伍后面，为的就是能慢一点回教室，能在回教室前看一眼刚从高中部走出来的沿闻屿。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冲在第一个，排在即将结束的高中部就餐队伍的尾巴上，为的就是穿过拥挤的人群数着黑色的后脑勺辨认他所在的方向。
旁晚放学的时候，司漂总是拖拖拉拉地耗到沿闻屿打完球之后才假装刚刚回家，在那条路上听到沿闻屿嚣张的马达声后脸红地把这种预谋已久当作粉红偶遇。
每次都要直到等人消失，她才狂奔去工厂，看完了小狮子后回家才支支吾吾跟王贞说自己留在学校自习忘记了回家。
司漂做起了时间的“间谍。”
高中部和初中部虽然在同个校区里，但差的这两年还是让司漂要努力奔跑着缩短他们的时间差。
只要她跑的够快，就能追上他。
司漂一直是这么想的。
她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确认了一件事情。
她就是这样荒唐又没有理由的，把他当做了无趣生活中自由的风。
她甚至不敢用她喜欢他这样的字句，来形容自己这种反常的状态。
只是微微让她觉得有些丧气的是，沿闻屿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讲过话。
长到什么程度呢？
长到司漂用全市第一的成绩成为一模状元后，桑谭中学特地为她挂了横幅，长到几乎学校里人人都知道，转学生司漂是一头了不起的天才黑马，沿闻屿都没有给她过任何一个熟人的眼神。
准毕业生的学业忙起来连带着栾箏都不调侃他们两个还能有故事了。
只有司漂一个人，还是像有计划地背单词刷数学题一样，每天早中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不管刮风下雨，她都等在放学的那条路上。
司漂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有一天沿闻屿终于看到了她，笑着问他：
“司漂，每一天都来，你累不累？”
司漂忙摇头说不累，眼里湿湿的。
只不过沿闻屿不如梦中那么友好，只是偶尔看到她的时候递过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从来也不叫她。
“一定是我没有介绍过自己，他不知道我叫什么。”
司漂在自己的日记本里，这样写着。
不过她那个时候不懂，让一个人爱上自己，跟她立志于考第一不一样，光靠计划和努力，往往是不能成功的。
二模考试要来临之前，司漂放学的时候遇到了沿闻屿。
他被一群人拦在学校西边那个社会停车场的后面。
机车不能进学校，他通常都把车子停在这里。
那群人，司漂没见过。
那裤子紧绷着裹着他们腿上，倒是把其中的几个人的0型腿暴露的更为明显，司漂有些不解这带着小铁链的紧身裤是怎么在这群“潮人”身上流行起来的。
对方嚼着口香糖，一个接着一个放肆地吹着口哨，而后交谈一顿又放肆大笑。
沿闻屿本来想发动车子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对面一眼来势汹汹的人群。
对方来了三个人，每个人都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
司漂没有多想连忙朝着那个方向过去，她觉得沿闻屿会有危险。
她跑过去二十米的样子，却觉得书包一沉，回头一看，自己的包被一个人拉住。
她转头侧眼透过书包一看，看到了熟悉的那头红发。
“郭凡？”司漂讶异道。
“什么郭凡，我好歹是你学长吧，小孩子懂点礼貌。”郭凡撩着自己的红发。
“你在这干什么？”司漂转过身子问着蹲在墙角的郭凡。
“吃瓜。”郭凡指了指自己的身下。
司漂真的看到了红壤丘陵山地西瓜。
她哭笑不得，“凡子哥，有人找沿闻屿麻烦。”
“我知道啊……”郭凡用手掰开了其中一块递给司漂，“你尝尝，我爸去出差带回来的，纯种高山西瓜，可甜了。”
司漂看了看那头就快打起来的那堆人，急的直跺脚，“是真的，你快去帮他啊！”
“不用。”郭凡大手一挥，慢慢悠悠掸了掸旁边的一块石头，招呼着司漂坐。
“才三个人，没到我凡爷出场的份。”
“才？”司漂哪有心情坐啊，那几个小混混嚣张的很，沿闻屿再怎么拽也就是个学生啊。
“瞧你急的。”郭凡索性起来解开司漂的包，“乖乖，还挺重，你每天背这么重的包难怪长不高。”
......司漂觉得郭凡有时候说话还怪侮辱人的。
“别着急。”他按着司漂的肩膀往下坐。
“屿哥能搞定。”郭凡还是热情地把西瓜递过来，“等你吃完这块瓜，他就完事了。”
话音刚落，停车场那边传来一身惨叫。
司漂连忙扭头，却看到刚刚那个最拽的嚼着口香糖的人被沿闻屿反手扣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司漂不可置信地长了张嘴，接过了西瓜。
郭凡仰头问，“你老站着干啥，蹲下来。”
他拉了把司漂，司漂跟他复制粘贴一样蹲在路边。
“吃啊！”郭凡皱眉嫌弃她，“没吃过西瓜吗？”
那头又传来一身惨叫。
司漂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甜不甜？”郭凡一脸期待。
司漂应付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停车场。
沿闻屿出手很快，膝盖一弯曲顺势躲开对面攻击，趁着对方不稳的时候直接找弱点来了个过肩摔。
一阵尘土飞扬，司漂觉得沿闻屿是在拍大片。
“我就说很甜吧！”郭凡得意到。
“凡子哥，那些都是什么人？”司漂指了指扭打在一起的那团人。
“东哥的人。”郭凡嚼着西瓜含糊不清地说。
“他跟沿闻屿有过节吗？”
郭凡把吃完的西瓜皮随手一扔，“东哥的马子看上了屿哥，要跟东哥分手，东哥不爽就找人来惹事。”
“马子？”司漂第一次接触这个词，“什么是马\\子？东哥养马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郭凡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是那个马，马子就是女朋友，就是情/人你晓得不？你看过古惑仔吗？”
“没有。”司漂木纳地摇摇头。
“那我推荐你必须要去看一下，简直是男人的梦想。”
“有马/子是男人的梦想吗？”
“嘶，你这小孩说话怪难听的。”郭凡老嫌弃了，“那种热血兄弟情，潇洒自如的战斗和女人的投怀送抱，就是男人终极梦想！”
司漂只听懂了女朋友和投怀送抱。
“所以沿闻屿也要有马/子了吗？”司漂压制着自己略微颤动的声音说道。
“嗯呢，江湖规定，这种挑衅，谁赢了马/子就是谁的了。东哥要是输了肯定就没脸争了。”
“哦。”司漂重重地叹了口气。
郭凡说那块瓜很甜，但是她只是尝出了淡淡的苦味。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瓜，又抬头看了看在人群中躲闪自如的沿闻屿。
她既希望他赢，又希望他不赢。
等到那几个混混都带着伤落荒而逃的时候，司漂看到沿闻屿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和吃的满地都是的西瓜，皱了皱眉头。
“凡子，瓜皮带走。”
“得了。”郭凡站起来，“我知道，屿哥说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嘛！”
沿闻屿身上沾了些泥沙，司漂局促地站起来，眼睛瞥到了他的胳膊。
“你受伤了？”司漂指着他的胳膊，那儿有大约一个拇指那么长的一个伤口，皮肉连着血像是被哪里磨损到了。
沿闻屿顺着司漂的眼神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吊着要脱落不脱落的一块皮肉。
他皱了皱眉头，不带一丝犹豫地直接把伤口的皮肉扯掉了。
司漂深吸一口气，她看着都疼，沿闻屿却仿佛没长神经一样，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有，一点都感受不到。
他清理完之后扭头问到，“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我.....”司漂连忙答到，“我叫司漂。”
“哈哈哈哈哈。小学霸你是不是书读傻了，屿哥问你在这里干嘛不是问你名字。”
司漂咬了咬唇角，他知道沿闻屿没问她名字，只是她排练了好多遍，暗自发誓下一次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才脱口而出文不对题的。
唉，怪傻的，她在心里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早点回去吧，这不安全。”沿闻屿说完这句，就带着郭凡走了。
两人上了车，只留下一地灰尘。
司漂望着两人离开的神情发呆。
司漂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末找到了即将消失灭迹的一家录像店。
老板躺在摇椅上睡午觉，这年头网络开始普及，电影院横生，也就那几个老片爱好者还能从他这里来租录像带。
录像店老板奇怪地看了看这个留着学生头，乖巧单纯的小姑娘，“要什么？”
“老板，你这有港片吗？《古惑仔》”
老板看了司漂一眼，叼着根烟垫着凳子从高高的货架上拿出一摞。
“都在这儿了。”
司漂认识地翻找起来，翻了一圈都没看到，“没有唉老板。”
老板瞟了一眼，随手也开始翻了几番。
“是谁借了没还吗？”老板自言自语。
翻了一通之后他也放弃了，搪塞地随意指着最上面那碟说，“古惑仔不适合你，这个适合你。”
司漂随之看去，最上面一碟是一个黑发湿汗穿着牛仔外套的男人坐在一辆街跑机车上。
镜头的远景后面是穿着婚纱赤脚奔跑的姑娘。
她用手指轻轻抹掉那上面的一层灰。
老板看司漂有些动摇了，忙极力推荐到：
“90年的时候刘德华拍的，帅。”
司漂把放在碟上摩挲的手顿了顿，指着光碟上的《天若有情》四个大字，“好看吗？”
老板突然往后仰了仰，靠在藤椅上，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样，眼神向下朝着司漂意味深长地笑笑，“谁能拒绝浪子呢？”
“有些命，神明早就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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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上课从来也不走神，课间休息的时候也从来不睡觉。
这下倒好，司漂从第一节英语课开始，就很明显心不在焉，这会又靠着桌子，对人爱答不理的。
“司漂，你咋啦？”栾筝关心地问道。
“嗯……”司漂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昨晚上没睡好。”
“你干啥了？”
“栾筝……”司漂带着哭腔抬头。
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把栾筝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司漂摇摇头，睁大自己雾气蒙蒙的眼睛，带着止不住的伤心，“为什么女主最后生病了，他们才刚刚在一起，女主暗恋得多辛苦啊，男主才刚知道，为什么女主就要得绝症啊，我好难过。”
栾筝愣住，过了一会才笑了。
这是她给司漂的那本粉红色言情小话本里的剧情。
“哎哟你别哭了，他们会好的，女主的病能治好。”
“真的吗？”司漂探出自己雾气缭绕的眼。
“真的，都是套路，你多看几本就知道了，骗你眼泪呢？”
还有这样的。
司漂眼泪还没有收住呢又陷入了迷茫。
“你一天不开心就为这事啊？”栾箏取笑她。
“看出来了，小漂以后一定是个痴情胚子。”
“你入戏太深了。”栾箏笑意满满，“要相信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
司漂觉得自己好有力量，她每天都揣摩着这几个字的力量，突然觉得自己每天都变得动力满满。
早上跑操的时候，她故意落在队伍后面，为的就是能慢一点回教室，能在回教室前看一眼刚从高中部走出来的沿闻屿。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冲在第一个，排在即将结束的高中部就餐队伍的尾巴上，为的就是穿过拥挤的人群数着黑色的后脑勺辨认他所在的方向。
旁晚放学的时候，司漂总是拖拖拉拉地耗到沿闻屿打完球之后才假装刚刚回家，在那条路上听到沿闻屿嚣张的马达声后脸红地把这种预谋已久当作粉红偶遇。
每次都要直到等人消失，她才狂奔去工厂，看完了小狮子后回家才支支吾吾跟王贞说自己留在学校自习忘记了回家。
司漂做起了时间的“间谍。”
高中部和初中部虽然在同个校区里，但差的这两年还是让司漂要努力奔跑着缩短他们的时间差。
只要她跑的够快，就能追上他。
司漂一直是这么想的。
她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确认了一件事情。
她就是这样荒唐又没有理由的，把他当做了无趣生活中自由的风。
她甚至不敢用她喜欢他这样的字句，来形容自己这种反常的状态。
只是微微让她觉得有些丧气的是，沿闻屿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讲过话。
长到什么程度呢？
长到司漂用全市第一的成绩成为一模状元后，桑谭中学特地为她挂了横幅，长到几乎学校里人人都知道，转学生司漂是一头了不起的天才黑马，沿闻屿都没有给她过任何一个熟人的眼神。
准毕业生的学业忙起来连带着栾箏都不调侃他们两个还能有故事了。
只有司漂一个人，还是像有计划地背单词刷数学题一样，每天早中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不管刮风下雨，她都等在放学的那条路上。
司漂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有一天沿闻屿终于看到了她，笑着问他：
“司漂，每一天都来，你累不累？”
司漂忙摇头说不累，眼里湿湿的。
只不过沿闻屿不如梦中那么友好，只是偶尔看到她的时候递过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从来也不叫她。
“一定是我没有介绍过自己，他不知道我叫什么。”
司漂在自己的日记本里，这样写着。
不过她那个时候不懂，让一个人爱上自己，跟她立志于考第一不一样，光靠计划和努力，往往是不能成功的。
二模考试要来临之前，司漂放学的时候遇到了沿闻屿。
他被一群人拦在学校西边那个社会停车场的后面。
机车不能进学校，他通常都把车子停在这里。
那群人，司漂没见过。
那裤子紧绷着裹着他们腿上，倒是把其中的几个人的0型腿暴露的更为明显，司漂有些不解这带着小铁链的紧身裤是怎么在这群“潮人”身上流行起来的。
对方嚼着口香糖，一个接着一个放肆地吹着口哨，而后交谈一顿又放肆大笑。
沿闻屿本来想发动车子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对面一眼来势汹汹的人群。
对方来了三个人，每个人都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
司漂没有多想连忙朝着那个方向过去，她觉得沿闻屿会有危险。
她跑过去二十米的样子，却觉得书包一沉，回头一看，自己的包被一个人拉住。
她转头侧眼透过书包一看，看到了熟悉的那头红发。
“郭凡？”司漂讶异道。
“什么郭凡，我好歹是你学长吧，小孩子懂点礼貌。”郭凡撩着自己的红发。
“你在这干什么？”司漂转过身子问着蹲在墙角的郭凡。
“吃瓜。”郭凡指了指自己的身下。
司漂真的看到了红壤丘陵山地西瓜。
她哭笑不得，“凡子哥，有人找沿闻屿麻烦。”
“我知道啊……”郭凡用手掰开了其中一块递给司漂，“你尝尝，我爸去出差带回来的，纯种高山西瓜，可甜了。”
司漂看了看那头就快打起来的那堆人，急的直跺脚，“是真的，你快去帮他啊！”
“不用。”郭凡大手一挥，慢慢悠悠掸了掸旁边的一块石头，招呼着司漂坐。
“才三个人，没到我凡爷出场的份。”
“才？”司漂哪有心情坐啊，那几个小混混嚣张的很，沿闻屿再怎么拽也就是个学生啊。
“瞧你急的。”郭凡索性起来解开司漂的包，“乖乖，还挺重，你每天背这么重的包难怪长不高。”
......司漂觉得郭凡有时候说话还怪侮辱人的。
“别着急。”他按着司漂的肩膀往下坐。
“屿哥能搞定。”郭凡还是热情地把西瓜递过来，“等你吃完这块瓜，他就完事了。”
话音刚落，停车场那边传来一身惨叫。
司漂连忙扭头，却看到刚刚那个最拽的嚼着口香糖的人被沿闻屿反手扣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司漂不可置信地长了张嘴，接过了西瓜。
郭凡仰头问，“你老站着干啥，蹲下来。”
他拉了把司漂，司漂跟他复制粘贴一样蹲在路边。
“吃啊！”郭凡皱眉嫌弃她，“没吃过西瓜吗？”
那头又传来一身惨叫。
司漂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甜不甜？”郭凡一脸期待。
司漂应付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停车场。
沿闻屿出手很快，膝盖一弯曲顺势躲开对面攻击，趁着对方不稳的时候直接找弱点来了个过肩摔。
一阵尘土飞扬，司漂觉得沿闻屿是在拍大片。
“我就说很甜吧！”郭凡得意到。
“凡子哥，那些都是什么人？”司漂指了指扭打在一起的那团人。
“东哥的人。”郭凡嚼着西瓜含糊不清地说。
“他跟沿闻屿有过节吗？”
郭凡把吃完的西瓜皮随手一扔，“东哥的马子看上了屿哥，要跟东哥分手，东哥不爽就找人来惹事。”
“马子？”司漂第一次接触这个词，“什么是马\\子？东哥养马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郭凡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是那个马，马子就是女朋友，就是情/人你晓得不？你看过古惑仔吗？”
“没有。”司漂木纳地摇摇头。
“那我推荐你必须要去看一下，简直是男人的梦想。”
“有马/子是男人的梦想吗？”
“嘶，你这小孩说话怪难听的。”郭凡老嫌弃了，“那种热血兄弟情，潇洒自如的战斗和女人的投怀送抱，就是男人终极梦想！”
司漂只听懂了女朋友和投怀送抱。
“所以沿闻屿也要有马/子了吗？”司漂压制着自己略微颤动的声音说道。
“嗯呢，江湖规定，这种挑衅，谁赢了马/子就是谁的了。东哥要是输了肯定就没脸争了。”
“哦。”司漂重重地叹了口气。
郭凡说那块瓜很甜，但是她只是尝出了淡淡的苦味。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瓜，又抬头看了看在人群中躲闪自如的沿闻屿。
她既希望他赢，又希望他不赢。
等到那几个混混都带着伤落荒而逃的时候，司漂看到沿闻屿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和吃的满地都是的西瓜，皱了皱眉头。
“凡子，瓜皮带走。”
“得了。”郭凡站起来，“我知道，屿哥说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嘛！”
沿闻屿身上沾了些泥沙，司漂局促地站起来，眼睛瞥到了他的胳膊。
“你受伤了？”司漂指着他的胳膊，那儿有大约一个拇指那么长的一个伤口，皮肉连着血像是被哪里磨损到了。
沿闻屿顺着司漂的眼神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吊着要脱落不脱落的一块皮肉。
他皱了皱眉头，不带一丝犹豫地直接把伤口的皮肉扯掉了。
司漂深吸一口气，她看着都疼，沿闻屿却仿佛没长神经一样，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有，一点都感受不到。
他清理完之后扭头问到，“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我.....”司漂连忙答到，“我叫司漂。”
“哈哈哈哈哈。小学霸你是不是书读傻了，屿哥问你在这里干嘛不是问你名字。”
司漂咬了咬唇角，他知道沿闻屿没问她名字，只是她排练了好多遍，暗自发誓下一次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才脱口而出文不对题的。
唉，怪傻的，她在心里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早点回去吧，这不安全。”沿闻屿说完这句，就带着郭凡走了。
两人上了车，只留下一地灰尘。
司漂望着两人离开的神情发呆。
司漂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末找到了即将消失灭迹的一家录像店。
老板躺在摇椅上睡午觉，这年头网络开始普及，电影院横生，也就那几个老片爱好者还能从他这里来租录像带。
录像店老板奇怪地看了看这个留着学生头，乖巧单纯的小姑娘，“要什么？”
“老板，你这有港片吗？《古惑仔》”
老板看了司漂一眼，叼着根烟垫着凳子从高高的货架上拿出一摞。
“都在这儿了。”
司漂认识地翻找起来，翻了一圈都没看到，“没有唉老板。”
老板瞟了一眼，随手也开始翻了几番。
“是谁借了没还吗？”老板自言自语。
翻了一通之后他也放弃了，搪塞地随意指着最上面那碟说，“古惑仔不适合你，这个适合你。”
司漂随之看去，最上面一碟是一个黑发湿汗穿着牛仔外套的男人坐在一辆街跑机车上。
镜头的远景后面是穿着婚纱赤脚奔跑的姑娘。
她用手指轻轻抹掉那上面的一层灰。
老板看司漂有些动摇了，忙极力推荐到：
“90年的时候刘德华拍的，帅。”
司漂把放在碟上摩挲的手顿了顿，指着光碟上的《天若有情》四个大字，“好看吗？”
老板突然往后仰了仰，靠在藤椅上，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样，眼神向下朝着司漂意味深长地笑笑，“谁能拒绝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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