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栾筝最近觉得司漂最近优秀的有些过分。
各课老师布置的作业谁也做不完,司漂却能每天早上在所有人的期待里从书包里抽出写的满满一堆的试卷，活像是一头头狼给狼崽子从野外叼回来了食物。
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抄着abcd还不忘改几个答案的时候，司漂坐下来塞上耳机开始背已经背了一半的英语词典。
课堂检测的时候别人一半都没做完,她能提交交卷离开后还能帮着班主任改作业。
二模考试成绩一下来,依然是第一名,不仅递第一，还遥遥跟第二名拉开差距。
栾筝觉得要不是试卷不一样比不来，别说整个市了，就连全国第一,司漂也是有机会冲一冲的。
栾筝见到谁都搂着司漂的脖子自豪地跟他们介绍,这是司漂，是两次模考的全市第一,是她的同桌，也是她无话不说的朋友……
连带着班级里像猴子那样皮的男生，带着看司漂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和敬意。
司漂这种高冷白皮女学神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是引得一群春心萌动的男生跃跃欲试。
栾筝好几次看到了司漂抽屉里的小信封,有几张小纸条还是隔壁班的男孩子托她塞的。
不过栾筝发现,这个无话不说的朋友,最近好像兴致不太高。
司漂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却比从前少了些灵动感。
栾筝好几次跟司漂说话，司漂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兴趣乏乏地左右搭理几句,然后就拿起教科书刷题去了。
栾箏觉得司漂过于沉迷学习,再这样下去迟早闷出毛病来，于是以拉着要补课为由把司漂从家里拉出来。
栾箏跟司漂约了去喝奶茶补课，等到司漂到那里的时候，却看到了祁垵。
祁垵跟司漂打了个招呼,“这儿。”
司漂有些奇怪，“栾箏呢，她不是说好补课吗？”
“她跟我发消息说她今天跟她妈出岛了。”祁垵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栾箏的聊天记录。
“这样吗？她没跟我说哦，那我也先回去了。”
“司漂、”我祁垵叫住她，“我有几个题不会，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你吗？”司漂有些不解，她看到过贴在墙上的祁垵的成绩，都是年级前十的水平。
“对，就这次模考，我最后的数学大题只得了一半的分数，思来想去应该是自己的思路上遇到了问题。”
“你能帮我看看吗？”祁垵从包里拿出卷子，“请你喝奶茶。”
来都已经来了，再加上祁垵语气诚恳，平日里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司漂几坐了下来，替他看看。
其实问题并不复杂，祁垵身在其中钻了牛角尖，才没有看到另一种解题思路。
“原来是这样，我还怪想不通的。”祁垵摸了摸额头。”
“喝奶茶吗？”祁垵指了指柜台，“海盐焦糖奶茶，还不错哦。”
司漂抬头，祁垵已经走到了柜面上，跟收银小姐姐要了两杯奶茶。
司漂望了望低着头玩手机的收银台的小姐姐，想到那天沿闻屿从她那里插队给自己拿过来的甜筒。
桑谭岛的海盐是蓝色的，洒在奶白色的冰淇淋上，在这样的光线下会闪着晶莹的光。
可惜那天是晚上。
“诺，拿着。”祁垵把做好的奶茶递给司漂，“尝一下，桑谭岛特有的风味。”
他利落地把吸管插好，递给司漂。
“谢谢。”
司漂低头抿了一口，奶茶很浓郁，海盐滑到舌尖后涩涩的感觉冲淡了焦糖的浓郁。
“是不是很特别？”
“嗯。”司漂点点头，“我之前没有喝过这样的奶茶。”
“之前？”祁垵像是想到了什么，“听说你之前在昌京上学。”
“对，这学期才搬过来的。”司漂点头。
“这么巧？我爷爷奶奶在昌京，我家也在昌京。”
“真的吗？你家在昌京？”司漂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那你怎么会在桑谭岛？”
“我爷爷奶奶公司的事情忙，爸妈又老是出差，就姥姥姥爷退休了，我就过来这边跟他们一起生活。”
“不过我放假都会去昌京的。”祁垵补充了一句。
祁垵接着说到：
“说起昌京，我就想念那里地道的片鸭。”
司漂发现祁垵是一个很善于交谈的人。
司漂跟着他的话题走，不由地开始回忆过去：
“片鸭很好吃，沾点昌京特有的蒜酱和白砂糖，包个韧劲满满的面皮，香脆满口！”
祁垵感觉眼前的人兴致变高了，连语气里都比刚才多了几分欢欣雀跃。
“老满塘的片鸭，我倒是常去。”祁垵说到，“只是每次都要排好久的队。”
司漂：“我家旁边就有一家，我爸常带我去，我认识店长，我可以刷脸免排队。”
“真的吗？那下次我要蹭你的脸去，排队可排死我了。”
“嗯。”司漂点头，然后又带有犹豫地说，“不过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昌京。”
“等中考完了不就能走？”祁垵有些好奇。
司漂把头耷拉下去，有些沮丧：“说不好，我不一定能回去。”
“没事，我下次回去给你带回来，我直接飞机走，两个小时就能回来，说不定还热乎呢。”
“真的吗？”
“真的，还附带一串糖葫芦。”
“我要两串！不对，栾筝也要一串，我们要三串！”司漂托着个脑袋，“三串也不够吃，索性买个一打，十二串！”
“不怕蛀牙？”祁垵跟着荡漾着笑起来。
祁垵补充到：“糖葫芦很甜。”
司漂不说话，点了点头，她知道糖葫芦很甜。
她想要很甜很甜的东西，把自己的心里堵的严严实实的。
“司漂。”司漂听到祁垵在叫她。
“我们做个朋友吧，能一起吃片鸭，能一起吃冰糖葫芦的朋友。”
“好啊。”司漂回了神，她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举起手里的奶茶玻璃杯，跟祁垵的碰了碰，“你是我在桑谭岛的第二个朋友了。”
栾筝并不惊讶于司漂和祁垵关系好。
栾筝跟司漂约奶茶前见到了祁垵，他来问栾筝关于司漂的联系方式的那个时候，栾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意外”地缺席了，也算是帮祁垵一个忙。
祁垵学习好脾气又好，暂且不说她嗅出来的小心思，哪怕只是做普通朋友，对一直埋头学习的司漂来说也是好事。
三个人打打闹闹的，很快就处熟了，司漂和祁垵约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周末去那家奶茶店补作业，连带着栾筝的成绩也越来越好。
祁垵没有等到中考考完，就回了一趟昌京。
从昌京回来后，三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栾筝脱下手套拍着自己鼓鼓的肚皮，
“祁垵你也太好了，我栾筝今天能托你的福吃到这么好吃的片鸭真是三生有幸，你这个朋友，我果然没有白交。”
“那我呢？”司漂打趣她，“我还帮你包面卷呢？”
“你最好了。”栾筝作势要抱过来。
“哎，满手油乎乎的，别碰我啊。”司漂做嫌弃状地躲开。
“嘻嘻。”栾筝擦了擦手，“我要先走了，今天我偶像有线上直播会，不陪你们这群小屁孩玩了。”
栾筝背起包，作势就要开溜。
“等等。”祁垵在后面喊她。
祁垵把包好的糖葫芦拿出来，“带上。”
“什么？”栾筝睁大眼睛好奇。
“糖葫芦。”司漂推搡着她，“是昌京最好吃的糖葫芦。”
“天呐！我爱死你了祁垵，你简直就是天神。”
栾筝回头对着司漂瞪了一眼，“好好对我的男神，我命令你今天要勤奋讲题一百倍，才能对得起祁垵给我们买的糖葫芦。”
“好了，你快走吧。好处都让你占去了，就知道让我做苦力。”司漂嗔怪到。
“今天不讲题了，太晚了，我就是送东西过来，顺道就送你回去吧。”祁垵拎着手上的袋子。
司漂看了看天边那就像是要浸泡在浓烈的红酒里的暮色发呆，短暂的周六下午的自由时间也要结束了。
“这是你的。”祁垵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拿出包装好的糖葫芦。
“谢谢。”司漂打开纸盒子，发现每个糖葫芦都用纸衣包的整整齐齐的，半点糖丝都没有渗出来。
“尝尝，昌京老牌子祥云坊出的新品，口味上做了调整，昌京大街小巷可火了。”
“我回去那会，跟你一样大的姑娘人手一个。”
“切，那都是本姑娘吃剩下的。”司漂嘴硬，手却不由自主剥开糖衣，那橙红橙红的山楂裹着糖渣滓，让舌尖上的细胞立刻就敏锐地感受到了酸甜。
她一口咬住山楂。
祁垵弯了弯唇角，期待地看着她把糖葫芦往嘴里送。
他没来得及尝，但是从祥云坊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象司漂咬糖葫芦的样子。
是不是跟所有他能在昌京大街小巷看到同龄的姑娘一样，戳着叉子仰着脸被山楂的酸甜哄骗到跺脚赞叹。
“好吃唉。”司漂鼓着腮帮子，瞳孔变的深邃又明亮，“跟原来的口味不一样，糖都沁到山楂里去了，没有很腻，但是又解了酸。”
“祁垵，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家新口味一定好吃啊？”
祁垵有些不太好意思，“就、就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啊。”
他没好意思说他问了一圈昌京的朋友才知道这款的新口味最好吃。
“再来一串。”祁垵递上一串新的。
司漂手上这串还没吃完，她晃着手，“等我这串吃完。”
没想到这一晃，细尖的竹签棍子戳到了祁垵伸过来的手，司漂连忙把竹签棍在换到另外一只手，“对不起啊祁垵，你没事吧。”
那被戳到的地方瞬间就有了翘起了一层皮，皮下的真皮层立刻就见红了，细长一道划痕里立刻就有了小血丝。
“啊呀我怎么毛手毛脚的。”司漂愧疚难安，下意识抓过祁垵的手，仔细地对着那伤口轻轻地呼着气。
祁垵被她的反应微微吓到，反应过来后，没躲，反而身子超前倾，好让瘦小的她能吹到自己的伤口。
等到面前比自己高几乎一个头的男生的身影倾斜过来，半身的阴影似乎要把她全部包围的时候，司漂才略觉得不妥。
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不、不好意思啊祁垵，我去周围的药店看看有没有创口贴。”
司漂转身想走。
“不用。”她的帆布包被人拉住。
司漂回头，左手还拿着刚刚那个没有吃完的糖葫芦。
她看到祁垵站的很正，不是岛屿边高大却总是歪斜的棕榈树，是一棵北方高山上的松柏。
他抓着司漂包的手没松开。
“司漂。”
他清了清嗓子，说到，“中考结束、可以跟我一起去桑城一中吗？”
祁垵眼底有一抹流光，可能是华灯初上的街道，也可能是人间烟火的暖气，总之，是所有光亮和温暖的东西。
司漂捻了捻手上的竹签，她突然有些不忍拒绝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
她张了张嘴，正欲说话。
身边传来一阵嚣张的鸣笛，在小岛上莫名而起的风里，暗夜里的蛊惑者又开始他的猎艳。
司漂看到沿闻屿从自己面前呼啸而去，他没有带头套，因为身子前伏而带来的姿态使得他额头青筋乍起，满脸锋利。
只是那一瞬间，司漂看到了沿闻屿鼻子上醒目的伤口和嘴角泛红的淤青，连带着他那辆街跑的后座处，都拖着一堆破碎即将掉下来的零件，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他像是一只刚刚冲破包围圈的猎豹，拖着残损的身子，却依旧逃脱围猎。
司漂那橙红圆润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突兀地掉落在地上，山楂上的糖碎了满地，溅射了一地的稠腻。
她看到他了。
他眼底也有一抹光，那抹光——
没有人间，只有一轮在海底的明月。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一眼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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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课老师布置的作业谁也做不完,司漂却能每天早上在所有人的期待里从书包里抽出写的满满一堆的试卷，活像是一头头狼给狼崽子从野外叼回来了食物。
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抄着abcd还不忘改几个答案的时候，司漂坐下来塞上耳机开始背已经背了一半的英语词典。
课堂检测的时候别人一半都没做完,她能提交交卷离开后还能帮着班主任改作业。
二模考试成绩一下来,依然是第一名,不仅递第一，还遥遥跟第二名拉开差距。
栾筝觉得要不是试卷不一样比不来，别说整个市了，就连全国第一,司漂也是有机会冲一冲的。
栾筝见到谁都搂着司漂的脖子自豪地跟他们介绍,这是司漂，是两次模考的全市第一,是她的同桌，也是她无话不说的朋友……
连带着班级里像猴子那样皮的男生，带着看司漂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和敬意。
司漂这种高冷白皮女学神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是引得一群春心萌动的男生跃跃欲试。
栾筝好几次看到了司漂抽屉里的小信封,有几张小纸条还是隔壁班的男孩子托她塞的。
不过栾筝发现,这个无话不说的朋友,最近好像兴致不太高。
司漂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却比从前少了些灵动感。
栾筝好几次跟司漂说话，司漂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兴趣乏乏地左右搭理几句,然后就拿起教科书刷题去了。
栾箏觉得司漂过于沉迷学习,再这样下去迟早闷出毛病来，于是以拉着要补课为由把司漂从家里拉出来。
栾箏跟司漂约了去喝奶茶补课，等到司漂到那里的时候，却看到了祁垵。
祁垵跟司漂打了个招呼,“这儿。”
司漂有些奇怪，“栾箏呢，她不是说好补课吗？”
“她跟我发消息说她今天跟她妈出岛了。”祁垵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栾箏的聊天记录。
“这样吗？她没跟我说哦，那我也先回去了。”
“司漂、”我祁垵叫住她，“我有几个题不会，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你吗？”司漂有些不解，她看到过贴在墙上的祁垵的成绩，都是年级前十的水平。
“对，就这次模考，我最后的数学大题只得了一半的分数，思来想去应该是自己的思路上遇到了问题。”
“你能帮我看看吗？”祁垵从包里拿出卷子，“请你喝奶茶。”
来都已经来了，再加上祁垵语气诚恳，平日里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司漂几坐了下来，替他看看。
其实问题并不复杂，祁垵身在其中钻了牛角尖，才没有看到另一种解题思路。
“原来是这样，我还怪想不通的。”祁垵摸了摸额头。”
“喝奶茶吗？”祁垵指了指柜台，“海盐焦糖奶茶，还不错哦。”
司漂抬头，祁垵已经走到了柜面上，跟收银小姐姐要了两杯奶茶。
司漂望了望低着头玩手机的收银台的小姐姐，想到那天沿闻屿从她那里插队给自己拿过来的甜筒。
桑谭岛的海盐是蓝色的，洒在奶白色的冰淇淋上，在这样的光线下会闪着晶莹的光。
可惜那天是晚上。
“诺，拿着。”祁垵把做好的奶茶递给司漂，“尝一下，桑谭岛特有的风味。”
他利落地把吸管插好，递给司漂。
“谢谢。”
司漂低头抿了一口，奶茶很浓郁，海盐滑到舌尖后涩涩的感觉冲淡了焦糖的浓郁。
“是不是很特别？”
“嗯。”司漂点点头，“我之前没有喝过这样的奶茶。”
“之前？”祁垵像是想到了什么，“听说你之前在昌京上学。”
“对，这学期才搬过来的。”司漂点头。
“这么巧？我爷爷奶奶在昌京，我家也在昌京。”
“真的吗？你家在昌京？”司漂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那你怎么会在桑谭岛？”
“我爷爷奶奶公司的事情忙，爸妈又老是出差，就姥姥姥爷退休了，我就过来这边跟他们一起生活。”
“不过我放假都会去昌京的。”祁垵补充了一句。
祁垵接着说到：
“说起昌京，我就想念那里地道的片鸭。”
司漂发现祁垵是一个很善于交谈的人。
司漂跟着他的话题走，不由地开始回忆过去：
“片鸭很好吃，沾点昌京特有的蒜酱和白砂糖，包个韧劲满满的面皮，香脆满口！”
祁垵感觉眼前的人兴致变高了，连语气里都比刚才多了几分欢欣雀跃。
“老满塘的片鸭，我倒是常去。”祁垵说到，“只是每次都要排好久的队。”
司漂：“我家旁边就有一家，我爸常带我去，我认识店长，我可以刷脸免排队。”
“真的吗？那下次我要蹭你的脸去，排队可排死我了。”
“嗯。”司漂点头，然后又带有犹豫地说，“不过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昌京。”
“等中考完了不就能走？”祁垵有些好奇。
司漂把头耷拉下去，有些沮丧：“说不好，我不一定能回去。”
“没事，我下次回去给你带回来，我直接飞机走，两个小时就能回来，说不定还热乎呢。”
“真的吗？”
“真的，还附带一串糖葫芦。”
“我要两串！不对，栾筝也要一串，我们要三串！”司漂托着个脑袋，“三串也不够吃，索性买个一打，十二串！”
“不怕蛀牙？”祁垵跟着荡漾着笑起来。
祁垵补充到：“糖葫芦很甜。”
司漂不说话，点了点头，她知道糖葫芦很甜。
她想要很甜很甜的东西，把自己的心里堵的严严实实的。
“司漂。”司漂听到祁垵在叫她。
“我们做个朋友吧，能一起吃片鸭，能一起吃冰糖葫芦的朋友。”
“好啊。”司漂回了神，她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举起手里的奶茶玻璃杯，跟祁垵的碰了碰，“你是我在桑谭岛的第二个朋友了。”
栾筝并不惊讶于司漂和祁垵关系好。
栾筝跟司漂约奶茶前见到了祁垵，他来问栾筝关于司漂的联系方式的那个时候，栾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意外”地缺席了，也算是帮祁垵一个忙。
祁垵学习好脾气又好，暂且不说她嗅出来的小心思，哪怕只是做普通朋友，对一直埋头学习的司漂来说也是好事。
三个人打打闹闹的，很快就处熟了，司漂和祁垵约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周末去那家奶茶店补作业，连带着栾筝的成绩也越来越好。
祁垵没有等到中考考完，就回了一趟昌京。
从昌京回来后，三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栾筝脱下手套拍着自己鼓鼓的肚皮，
“祁垵你也太好了，我栾筝今天能托你的福吃到这么好吃的片鸭真是三生有幸，你这个朋友，我果然没有白交。”
“那我呢？”司漂打趣她，“我还帮你包面卷呢？”
“你最好了。”栾筝作势要抱过来。
“哎，满手油乎乎的，别碰我啊。”司漂做嫌弃状地躲开。
“嘻嘻。”栾筝擦了擦手，“我要先走了，今天我偶像有线上直播会，不陪你们这群小屁孩玩了。”
栾筝背起包，作势就要开溜。
“等等。”祁垵在后面喊她。
祁垵把包好的糖葫芦拿出来，“带上。”
“什么？”栾筝睁大眼睛好奇。
“糖葫芦。”司漂推搡着她，“是昌京最好吃的糖葫芦。”
“天呐！我爱死你了祁垵，你简直就是天神。”
栾筝回头对着司漂瞪了一眼，“好好对我的男神，我命令你今天要勤奋讲题一百倍，才能对得起祁垵给我们买的糖葫芦。”
“好了，你快走吧。好处都让你占去了，就知道让我做苦力。”司漂嗔怪到。
“今天不讲题了，太晚了，我就是送东西过来，顺道就送你回去吧。”祁垵拎着手上的袋子。
司漂看了看天边那就像是要浸泡在浓烈的红酒里的暮色发呆，短暂的周六下午的自由时间也要结束了。
“这是你的。”祁垵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拿出包装好的糖葫芦。
“谢谢。”司漂打开纸盒子，发现每个糖葫芦都用纸衣包的整整齐齐的，半点糖丝都没有渗出来。
“尝尝，昌京老牌子祥云坊出的新品，口味上做了调整，昌京大街小巷可火了。”
“我回去那会，跟你一样大的姑娘人手一个。”
“切，那都是本姑娘吃剩下的。”司漂嘴硬，手却不由自主剥开糖衣，那橙红橙红的山楂裹着糖渣滓，让舌尖上的细胞立刻就敏锐地感受到了酸甜。
她一口咬住山楂。
祁垵弯了弯唇角，期待地看着她把糖葫芦往嘴里送。
他没来得及尝，但是从祥云坊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象司漂咬糖葫芦的样子。
是不是跟所有他能在昌京大街小巷看到同龄的姑娘一样，戳着叉子仰着脸被山楂的酸甜哄骗到跺脚赞叹。
“好吃唉。”司漂鼓着腮帮子，瞳孔变的深邃又明亮，“跟原来的口味不一样，糖都沁到山楂里去了，没有很腻，但是又解了酸。”
“祁垵，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家新口味一定好吃啊？”
祁垵有些不太好意思，“就、就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啊。”
他没好意思说他问了一圈昌京的朋友才知道这款的新口味最好吃。
“再来一串。”祁垵递上一串新的。
司漂手上这串还没吃完，她晃着手，“等我这串吃完。”
没想到这一晃，细尖的竹签棍子戳到了祁垵伸过来的手，司漂连忙把竹签棍在换到另外一只手，“对不起啊祁垵，你没事吧。”
那被戳到的地方瞬间就有了翘起了一层皮，皮下的真皮层立刻就见红了，细长一道划痕里立刻就有了小血丝。
“啊呀我怎么毛手毛脚的。”司漂愧疚难安，下意识抓过祁垵的手，仔细地对着那伤口轻轻地呼着气。
祁垵被她的反应微微吓到，反应过来后，没躲，反而身子超前倾，好让瘦小的她能吹到自己的伤口。
等到面前比自己高几乎一个头的男生的身影倾斜过来，半身的阴影似乎要把她全部包围的时候，司漂才略觉得不妥。
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不、不好意思啊祁垵，我去周围的药店看看有没有创口贴。”
司漂转身想走。
“不用。”她的帆布包被人拉住。
司漂回头，左手还拿着刚刚那个没有吃完的糖葫芦。
她看到祁垵站的很正，不是岛屿边高大却总是歪斜的棕榈树，是一棵北方高山上的松柏。
他抓着司漂包的手没松开。
“司漂。”
他清了清嗓子，说到，“中考结束、可以跟我一起去桑城一中吗？”
祁垵眼底有一抹流光，可能是华灯初上的街道，也可能是人间烟火的暖气，总之，是所有光亮和温暖的东西。
司漂捻了捻手上的竹签，她突然有些不忍拒绝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
她张了张嘴，正欲说话。
身边传来一阵嚣张的鸣笛，在小岛上莫名而起的风里，暗夜里的蛊惑者又开始他的猎艳。
司漂看到沿闻屿从自己面前呼啸而去，他没有带头套，因为身子前伏而带来的姿态使得他额头青筋乍起，满脸锋利。
只是那一瞬间，司漂看到了沿闻屿鼻子上醒目的伤口和嘴角泛红的淤青，连带着他那辆街跑的后座处，都拖着一堆破碎即将掉下来的零件，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他像是一只刚刚冲破包围圈的猎豹，拖着残损的身子，却依旧逃脱围猎。
司漂那橙红圆润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突兀地掉落在地上，山楂上的糖碎了满地，溅射了一地的稠腻。
她看到他了。
他眼底也有一抹光，那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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