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司漂看到她原先张扬的马尾耷拉着,香奈儿的小香风连衣裙被雨淋的没了版型，从来原先精致的妆容混在一起，她没有带伞,直突突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气的连语气都有些发抖,没顾得上整理自己的妆发,而是站在那里，狼狈又居高临下地问着沿闻屿：
“你为什么不来？”
沿闻屿没回头，眼神随意地落在桌面的饭菜上，不冷不热地说,“来什么？”
梁闯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生,倒是跟沿闻屿坐的跟近了一点，竟然开始往他的碗里给他夹菜。
“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你一晚上！”她带点颤音,“沿闻屿，我对你算够好了吧，你为什么瞧不上我。”
“我比较喜欢吃那个。”沿闻屿低声侧头对梁闯说到，睫毛耷拉下来,覆盖在原来凌厉的眉眼上,声音是出乎意料地别样温柔。
梁闯似笑不笑地撇了撇嘴,没顶嘴,乖乖给他夹菜。
“就她是吗？”杨谣指着梁闯，“你喜欢她这种脏东西,也不喜欢我？沿闻屿你想清楚没有,你爸欠了多少钱你难道没数吗,你真的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吗？”
“艹、”司漂听得梁闯低声骂了一句，淑女是再也装不下去了，撸袖子就要起来干架的样子。
沿闻屿按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回头对扬谣说，“给我女朋友道歉。”
司漂第一次听沿闻屿说出这三个字。
“女朋友。”是他的——女朋友。
她不喜欢杨瑶一上来高高在上的样子，却也不讨厌一开始进来就对司漂没有恶意的梁闯，只是她左右为难，心绪难安。
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去接受这一段狗血的闹剧。
“我不道歉，我没有做错，她做了那些事不让别人说嘛，不就是个酒吧里卖唱的□□吗，住在那岛边老的发霉的平房里，一辈子都洗不干净自己身上的穷酸样！”
扬谣越说越激动。
别说梁闯，就连司漂都听不下去。
“扬谣。”沿闻屿终于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拧眉头的时候，粗绒的眉之间很明显的那截断层会加重他的戾气。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
“你认为那些让你骄傲的东西，在我沿闻屿眼中一文不值，你所认为我需要的前途，我根本就不屑一顾，至于你所说的岛边平房——不好意思，我就住在那里。”
“我身上的穷酸样，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还请你就让我们自甘堕落，别唱什么富家小姐拯救落魄混混的戏码，过时了，也不好看了。”
“你说的关于我女朋友的那些话，我也同样送给你自己。”
“她在台上万丈光芒，是我觉得最好的姑娘，至于你，你半点都比不上。”
司漂第一次听沿闻屿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沿闻屿在袒护梁闯。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当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在很多人面前表扬别的女生，但是你却没有太多嫉妒和难受，反而折服他的担当和果断。
司漂觉得，暗恋的滤镜，实在是太重了。
对面眼睛迅速红了，杨谣接二连三的狂轰乱炸均得不到回应，沿闻屿的这番话无疑对她是一种釜底抽薪地打击。
杨瑶指着沿闻屿的手在发抖，“你、你等着，沿闻屿，你会后悔的、迟早！”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头也不回地再次冲进雨中。
“艹”梁闯最先说话，“你小子还真有一手，张口就来，把老娘感动坏了，唉，沿闻屿，我在你眼里，真那么光芒四射，是不是跟雅典娜似的，我头上都带天使圈是吗？”
“随便说说的你也信。”沿闻屿坐下来。
“这女的真执着，也就你，要我啊，我就躺平任撩了。”郭凡咂咂嘴。“老柴，你说是不是，只要你点个头，老丈人那千万资产，不都得是你的吗。”
“得了吧。做个倒插门可够你受的了。”老柴笑着打岔，“不过我说狠还是屿哥狠，就这些话，反正我是说不出来。”
“行了，事也做了，我走了。”沿闻屿丢下这一句，拿着椅子上的衣服就走。
“啥呀，这才刚刚开吃的，咋滴，你小子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演戏的？”
“你晚上要演出吗，我送你？”沿闻屿问梁闯。
“不了，今天轮班，我跟凡子他们多喝点。”梁闯摆摆手，给自己倒满了酒。
“少喝点。”沿闻屿也没坚持邀请，反而回头对司漂说，“司漂，走了。”
司漂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梁闯，她有些纠结。“我……”
“明天不上学了？”沿闻屿抬抬眉，站在原地等她。
“哦。”司漂从椅子上起来，跟在沿闻屿后面。
沿闻屿拿过店门口的伞，先行进入雨帘中，
“走吧。”沿闻屿在雨里等她，给她让了大半把伞，示意她过来。
她过去？站在他的身边？那个位置？是她的吗？
司漂站在台阶上犹豫不决。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从来没有分半分眼神给他们的梁闯。
“怎么还恋上局了？”沿闻屿索性走过来。
遮住雨帘的伞出现在了司漂头上，遮住了她那片下的淅淅沥沥的心麦地里。
司漂最终在他的伞下踏着倒流如溪水一般的雨走在昏黄路灯的湿马路上。
沿闻屿感觉到了司漂追赶他步伐的努力，慢下了脚步。
“怎么了，这么安静？”沿闻屿先出声。
“没什么。”司漂摇摇头，“雨太大了。”
沿闻屿把伞再往她那边偏了偏。
司漂抽了抽鼻子，望着往她那边偏过来的雨伞，终于是忍不住了。
“沿闻屿，你不要送她回家吗？”
“谁？”沿闻屿反应了一下，“你是说梁闯吗？”
“不用。”沿闻屿笑了笑，“这小子身手好着呢，遇不着险。”
“小子？她不是女孩子吗？”
“哦、我们都习惯了，从小她就被当男孩子养，剪个板寸，等到上学年龄我们才知道她是个女生。”
司漂没接话。
沿闻屿继续说道，“她嗓子好，在酒吧唱歌，有一批歌迷。”
司漂想到沿闻屿说的那句“她在台上光芒万丈。”
“那你会去吗？”
“很少。”
“为什么？”沿闻屿像是在问自己，“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们太熟吧。”
这句话出来，司漂就更不懂了。
“她还上学吗？”
“不上了，初中毕业之后就不上了。”
“为什么？”i司漂还是没懂。
沿闻屿停下身子，走在司漂回家要经过的那棵榕树下，把伞递给她。
司漂懵懂地接过。
沿闻屿蹲下身子。
司漂才发现，自己的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
他保持着一个膝盖微屈的半下蹲姿势，将她板鞋上掉落出来的两根鞋带轻巧地打个结，之后再站起来。
“慢慢地你就会知道了，至于别人告诉你的为什么，别信，用自己的眼睛看。”
“回去吧。”
他站在那个台阶下，还躲在雨夜的黑暗里。
司漂望着她脚下被路灯照的明亮宽敞的前路，犹豫了几秒之后，上了台阶。
她头也不回地走到小区二楼的台阶上，趁沿闻屿的背影还未消失在街角的时候，冲到楼梯口的窗户那边。
她看着他的背影。
一把伞，一个人消失在浓重的雾气里。
她觉得沿闻屿的世界很奇怪，
在他的世界里，相互喜欢的人陌生又疏离，相互眷恋的人去彼此割裂又熟悉。
而司漂的世界，喜欢是喜欢，爱是爱。
但是无论如何，当他们确立关系决定不再成为孤岛的时候，司漂的很多行为，很多承受了她日记本里心事的行为，就会让她纠结难安。
那天晚上，司漂还是失眠了。
关于放弃，关于等待，关于她往后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都成为了她日记本里最多的字眼。
梁闯也不常出现，司漂有时候看见她穿套皮衣，带着副耳机，嚼着口香糖出现在沿闻屿的车尾。
司漂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沿闻屿他们。
她的心再次变得空落落的，像是秋日里掉完树叶的枯木，尴尬地立在萧瑟的季节里。
司漂原以为杨瑶的事情就此告下段落，直到她在一次经过学校的宣传栏的时候，看到了贴在那儿的密密麻麻的海报。
醒目的字眼被印成红色。
《我们不允许杀人犯的儿子跟我们在同校生活。》
《我们没有歧视，我们只希望校方开除不守纪律、不努力学习、打架滋事而且家庭还有案底的的这位学生，还我们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
“这说的是谁？”
“你上匿名论坛，匿名论坛解码了。”
旁边的女生迅速打开论坛，爬完整栋楼，司漂在他的手机界面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雾草”
“十年前失手杀人被捕，如今刑满释放回来，负债累累，里面还提到了开过旅馆，雾草全部对上了。”
“真是他啊？”
“杀人？杀谁了？”
“他爸把他妈杀了！”
“天呐，这……这样长大的孩子心理得多变态啊。”
“亲妈死了，爹又坐牢，难怪混子一个，成不了大器。”
“听说了吗，每次都考倒数第一，拖高三毕业生后腿呢，要我说，这就是基因问题。”
“杀人犯的儿子心思都不在正道上。”
……
论坛里还涌进来一帮家长，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上对学校指指点点。
司漂慌乱地挤开人群，她朝着高三那幢楼跑去，大脑里的空气一片混沌，稀薄地让她喘不上气来。
所有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这个学校。
世人没有善心，眼见人楼高起附庸喝彩，赞叹皮囊光鲜，生活恣意，眼见人高楼塌便从他根源上找原因，最好归结于基因、归结于家教、围观咀嚼他人的伤口上带血的伤痂。
她大步跑起来，十一月早晨的风刮的她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0419:31:23~2021-09-0521:5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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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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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的连语气都有些发抖,没顾得上整理自己的妆发,而是站在那里，狼狈又居高临下地问着沿闻屿：
“你为什么不来？”
沿闻屿没回头，眼神随意地落在桌面的饭菜上，不冷不热地说,“来什么？”
梁闯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生,倒是跟沿闻屿坐的跟近了一点，竟然开始往他的碗里给他夹菜。
“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你一晚上！”她带点颤音,“沿闻屿，我对你算够好了吧，你为什么瞧不上我。”
“我比较喜欢吃那个。”沿闻屿低声侧头对梁闯说到，睫毛耷拉下来,覆盖在原来凌厉的眉眼上,声音是出乎意料地别样温柔。
梁闯似笑不笑地撇了撇嘴,没顶嘴,乖乖给他夹菜。
“就她是吗？”杨谣指着梁闯，“你喜欢她这种脏东西,也不喜欢我？沿闻屿你想清楚没有,你爸欠了多少钱你难道没数吗,你真的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吗？”
“艹、”司漂听得梁闯低声骂了一句，淑女是再也装不下去了，撸袖子就要起来干架的样子。
沿闻屿按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回头对扬谣说，“给我女朋友道歉。”
司漂第一次听沿闻屿说出这三个字。
“女朋友。”是他的——女朋友。
她不喜欢杨瑶一上来高高在上的样子，却也不讨厌一开始进来就对司漂没有恶意的梁闯，只是她左右为难，心绪难安。
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去接受这一段狗血的闹剧。
“我不道歉，我没有做错，她做了那些事不让别人说嘛，不就是个酒吧里卖唱的□□吗，住在那岛边老的发霉的平房里，一辈子都洗不干净自己身上的穷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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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梁闯，就连司漂都听不下去。
“扬谣。”沿闻屿终于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拧眉头的时候，粗绒的眉之间很明显的那截断层会加重他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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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那些让你骄傲的东西，在我沿闻屿眼中一文不值，你所认为我需要的前途，我根本就不屑一顾，至于你所说的岛边平房——不好意思，我就住在那里。”
“我身上的穷酸样，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还请你就让我们自甘堕落，别唱什么富家小姐拯救落魄混混的戏码，过时了，也不好看了。”
“你说的关于我女朋友的那些话，我也同样送给你自己。”
“她在台上万丈光芒，是我觉得最好的姑娘，至于你，你半点都比不上。”
司漂第一次听沿闻屿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沿闻屿在袒护梁闯。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当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在很多人面前表扬别的女生，但是你却没有太多嫉妒和难受，反而折服他的担当和果断。
司漂觉得，暗恋的滤镜，实在是太重了。
对面眼睛迅速红了，杨谣接二连三的狂轰乱炸均得不到回应，沿闻屿的这番话无疑对她是一种釜底抽薪地打击。
杨瑶指着沿闻屿的手在发抖，“你、你等着，沿闻屿，你会后悔的、迟早！”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头也不回地再次冲进雨中。
“艹”梁闯最先说话，“你小子还真有一手，张口就来，把老娘感动坏了，唉，沿闻屿，我在你眼里，真那么光芒四射，是不是跟雅典娜似的，我头上都带天使圈是吗？”
“随便说说的你也信。”沿闻屿坐下来。
“这女的真执着，也就你，要我啊，我就躺平任撩了。”郭凡咂咂嘴。“老柴，你说是不是，只要你点个头，老丈人那千万资产，不都得是你的吗。”
“得了吧。做个倒插门可够你受的了。”老柴笑着打岔，“不过我说狠还是屿哥狠，就这些话，反正我是说不出来。”
“行了，事也做了，我走了。”沿闻屿丢下这一句，拿着椅子上的衣服就走。
“啥呀，这才刚刚开吃的，咋滴，你小子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演戏的？”
“你晚上要演出吗，我送你？”沿闻屿问梁闯。
“不了，今天轮班，我跟凡子他们多喝点。”梁闯摆摆手，给自己倒满了酒。
“少喝点。”沿闻屿也没坚持邀请，反而回头对司漂说，“司漂，走了。”
司漂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梁闯，她有些纠结。“我……”
“明天不上学了？”沿闻屿抬抬眉，站在原地等她。
“哦。”司漂从椅子上起来，跟在沿闻屿后面。
沿闻屿拿过店门口的伞，先行进入雨帘中，
“走吧。”沿闻屿在雨里等她，给她让了大半把伞，示意她过来。
她过去？站在他的身边？那个位置？是她的吗？
司漂站在台阶上犹豫不决。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从来没有分半分眼神给他们的梁闯。
“怎么还恋上局了？”沿闻屿索性走过来。
遮住雨帘的伞出现在了司漂头上，遮住了她那片下的淅淅沥沥的心麦地里。
司漂最终在他的伞下踏着倒流如溪水一般的雨走在昏黄路灯的湿马路上。
沿闻屿感觉到了司漂追赶他步伐的努力，慢下了脚步。
“怎么了，这么安静？”沿闻屿先出声。
“没什么。”司漂摇摇头，“雨太大了。”
沿闻屿把伞再往她那边偏了偏。
司漂抽了抽鼻子，望着往她那边偏过来的雨伞，终于是忍不住了。
“沿闻屿，你不要送她回家吗？”
“谁？”沿闻屿反应了一下，“你是说梁闯吗？”
“不用。”沿闻屿笑了笑，“这小子身手好着呢，遇不着险。”
“小子？她不是女孩子吗？”
“哦、我们都习惯了，从小她就被当男孩子养，剪个板寸，等到上学年龄我们才知道她是个女生。”
司漂没接话。
沿闻屿继续说道，“她嗓子好，在酒吧唱歌，有一批歌迷。”
司漂想到沿闻屿说的那句“她在台上光芒万丈。”
“那你会去吗？”
“很少。”
“为什么？”沿闻屿像是在问自己，“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们太熟吧。”
这句话出来，司漂就更不懂了。
“她还上学吗？”
“不上了，初中毕业之后就不上了。”
“为什么？”i司漂还是没懂。
沿闻屿停下身子，走在司漂回家要经过的那棵榕树下，把伞递给她。
司漂懵懂地接过。
沿闻屿蹲下身子。
司漂才发现，自己的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
他保持着一个膝盖微屈的半下蹲姿势，将她板鞋上掉落出来的两根鞋带轻巧地打个结，之后再站起来。
“慢慢地你就会知道了，至于别人告诉你的为什么，别信，用自己的眼睛看。”
“回去吧。”
他站在那个台阶下，还躲在雨夜的黑暗里。
司漂望着她脚下被路灯照的明亮宽敞的前路，犹豫了几秒之后，上了台阶。
她头也不回地走到小区二楼的台阶上，趁沿闻屿的背影还未消失在街角的时候，冲到楼梯口的窗户那边。
她看着他的背影。
一把伞，一个人消失在浓重的雾气里。
她觉得沿闻屿的世界很奇怪，
在他的世界里，相互喜欢的人陌生又疏离，相互眷恋的人去彼此割裂又熟悉。
而司漂的世界，喜欢是喜欢，爱是爱。
但是无论如何，当他们确立关系决定不再成为孤岛的时候，司漂的很多行为，很多承受了她日记本里心事的行为，就会让她纠结难安。
那天晚上，司漂还是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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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闯也不常出现，司漂有时候看见她穿套皮衣，带着副耳机，嚼着口香糖出现在沿闻屿的车尾。
司漂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沿闻屿他们。
她的心再次变得空落落的，像是秋日里掉完树叶的枯木，尴尬地立在萧瑟的季节里。
司漂原以为杨瑶的事情就此告下段落，直到她在一次经过学校的宣传栏的时候，看到了贴在那儿的密密麻麻的海报。
醒目的字眼被印成红色。
《我们不允许杀人犯的儿子跟我们在同校生活。》
《我们没有歧视，我们只希望校方开除不守纪律、不努力学习、打架滋事而且家庭还有案底的的这位学生，还我们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
“这说的是谁？”
“你上匿名论坛，匿名论坛解码了。”
旁边的女生迅速打开论坛，爬完整栋楼，司漂在他的手机界面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雾草”
“十年前失手杀人被捕，如今刑满释放回来，负债累累，里面还提到了开过旅馆，雾草全部对上了。”
“真是他啊？”
“杀人？杀谁了？”
“他爸把他妈杀了！”
“天呐，这……这样长大的孩子心理得多变态啊。”
“亲妈死了，爹又坐牢，难怪混子一个，成不了大器。”
“听说了吗，每次都考倒数第一，拖高三毕业生后腿呢，要我说，这就是基因问题。”
“杀人犯的儿子心思都不在正道上。”
……
论坛里还涌进来一帮家长，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上对学校指指点点。
司漂慌乱地挤开人群，她朝着高三那幢楼跑去，大脑里的空气一片混沌，稀薄地让她喘不上气来。
所有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这个学校。
世人没有善心，眼见人楼高起附庸喝彩，赞叹皮囊光鲜，生活恣意，眼见人高楼塌便从他根源上找原因，最好归结于基因、归结于家教、围观咀嚼他人的伤口上带血的伤痂。
她大步跑起来，十一月早晨的风刮的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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