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_岛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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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第二天早上,王贞一大早就起来给司漂做了丰盛的早饭,走之前还不忘在她兜里揣了两个鸡蛋。

  “漂,今天是高考的日子,要加油哦。”

  “妈,我会的,我爸什么时候来啊,本来不是说昨晚上就到了吗?”

  “你还不知道你爸有多不靠谱吗,我都不指望他能来,说好一起来给女儿高考打气的,结果给我打电话什么飞机延误啊、堵车啊理由用了一大堆,总之他能在你把所有科目考完之前到,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咱不管他,妈妈在也一样,小漂你不要想那么多,就好好考,好吗?妈妈相信你的。”

  今天的王贞倒是格外温柔。

  “好,那我走了妈。”

  “准考证带了吗,再检查一遍,往年啊这因为没带准考证而耽误考试的例子一抓一大把,你可要拿好了。”

  “带了带了。”司漂拍了拍书包,“准考证就是我的生命。”

  “哟,这天要下雨了。”王贞望了望外面阴恻恻的天气,从门边拿过一把伞,“带上伞,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司漂出了门,路上逐渐开始下起了雨。

  她家门口这条街是去学校的必经之路,现在已经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车子,都摁着喇叭各自催促着。

  司漂暗自庆幸自己只要走着去上学就好。

  她提早到了,在学校外面的考场分布图上找着沿闻屿的名字。

  他和她竟然在同一个考场,实在是很巧。

  司漂怀里还揣着两个蛋,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考场外面等沿闻屿。

  她在等他来,跟他一起进去。

  司漂站在那里,满目都是花花绿绿的伞,考生们紧张又期待的脸藏在伞下,像经历寒冬的花骨朵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绽放。

  一波又一波的人进去了,司漂没有看到沿闻屿。

  穿着雨衣的考场工作人员注意到她,上来关心地问,“同学,你为什么不进去,是没有带准考证吗?”

  司漂摇摇头:“我等人。”

  “你快进去吧,考试快开始了。”

  “我再等五分钟。”司漂看了看表,央求道。

  雨越下越大,司漂口袋里的鸡蛋都冷了,她依旧站在那里。

  沿闻屿说他会来的,他就一定会来。

  “走了,同学,再不进去真的就不能进去了。”旁边的志愿者再次劝说。

  司漂几乎是要被他们扶着朝考场里架进去,她身体被他们架着往前走,脑袋却不由地后转。

  “等等,他来了。”

  在漫天雨帘里,她终于看到了沿闻屿。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了一件黑色的较为修身的衬衫,在灰黑色的天地背景里显得清冷又孤傲。

  司漂时常会觉得,沿闻屿一个人出现在世界上的时候,像是不食烟火的伥鬼。

  看到司漂的时候,他凝重的断眉才微微舒展开来,身上恢复了人间暖色。

  司漂挣脱他们,没带伞,往前跑向他。

  沿闻屿连忙把自己的伞递到她面前

  “对不起,司漂,我来晚了。”

  他掸了掸落在她头上的水花:“你怎么不先进去?”

  司漂眨巴眨巴睫毛上的水汽,“我有两个蛋,你要吃吗?”

  “傻子。”沿闻屿撑着伞跟她一起往前走,“我吃过早饭了。”

  她翻着包里的准考证,递给巡考老师,“我以为你不来了。”

  沿闻屿把自己的准考证递上:“我答应过你,一定是作数的。”

  司漂看到了准考证上的沿闻屿,应该是他高一的入学照片。

  眉清目秀,英气逼人,彼时还有着少年鲜衣的光亮。

  等成绩的这段时间,是最没有压力的时间。

  王贞再也不能拿任何的理由逼迫司漂再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学习,司荒年来到了桑谭岛后,迷上了桑谭岛海水里特有的荧光海岸,每天举着相机在海边蹲点。

  栾筝也回到了桑谭岛,说她想去考个电影学院,当个编剧什么的就挺好,实在不行,去当个经纪人也是很不错的。

  她从桑城给司漂带回来了很多好看的衣服。

  司漂扯着一屋子泡泡袖和吊带娃娃裙,“栾筝,你说我们晚上去看流星,我穿这会不会太暴露了。”

  “哎呦,小漂你怎么这么保守。”

  “现在女孩都这么穿。”

  “我看社交媒体上的那些博主什么的都这么穿,很潮的。”

  “那你怎么不穿?”

  栾筝拿着裙子在司漂身上比划,“我当然想穿啊,不过这裙子对比色太低了,不适合我,我皮肤太黑。”

  栾筝绕了一圈换了一件有一件地在司漂身上比划:

  “不过真的好适合你啊漂,我算是知道了,你这张脸,就是天生的幼态美,随便薄薄地梳个刘海,谁能抗拒你这种天然甜美,我保证,今天屿哥见了你——”

  司漂连忙上去捂栾筝的嘴巴。

  栾筝没好气地把她的手挣脱开,“司漂你行不行啊,你都高三毕业了,正儿八经的在法律上是个成年人了,你还玩暗恋呢?”

  “多少岁跟暗恋有什么关系。”司漂扁扁嘴,“再说了,沿闻屿喜欢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他眼里,我估计就是个傻妹妹。”

  “你当我傻啊。”栾筝咂咂嘴,“真对你没什么人家会为了来当你同桌再读一年高三吗?沿闻屿是什么人呢,就是有人死在他脚边他都不一定会管的人,偏偏为了你去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一件事,你当他傻还是我傻?”

  “是吗?”司漂望着那堆衣服挠挠头。

  “算了,我看出来了,主要是你傻。”

  栾筝按着司漂坐下来,“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让他逃不出你的魔抓。”

  “啊?”司漂笑着摇头,“我不是那样的人。”

  “得了吧,你就是那样的人。”栾筝打闹着,“快点,换个衣服,我给你换个发型,保证你满意。”

  司漂研究了一下那条奶黄色的宽边吊带小裙子,微微敞开的蛋糕裙一圈一圈地从她的腰身延展到膝盖,露出她纤瘦的手臂和流畅的肩颈线。

  她换好一出来,栾筝就对着她咂嘴。

  她伸手把司漂落在脖颈上的头发挽起来,“瞧瞧,瞧瞧着直角肩,司漂你就是这么浪费你的身材,把这杀人的天鹅颈藏在那丑爆了的校服里的?”

  “那学生不都这么穿吗?”司漂对着镜子摆弄了一番,她看到自己背后露出的大片白皙的肌肤,“会不会露的有点多啊?”

  “这才哪到哪,拜托姐妹,你的事业线还没有拿出来呢。”

  事业线……

  司漂反应了一会之后,扬手要打栾筝,“啊呀你哪来学来的这么多混话,我哪有什么事业线。”

  栾筝对着镜子挺了挺胸膛,“不好意思,我有。”

  司漂作势就要挠她腋下,“你这是来秀是吧。”

  栾筝连忙讨饶,“好了好了,我错了,大不了我把我的秘诀传输给你。”

  “什么秘诀?”司漂停下手上的动作。

  “还能有什么秘诀,事业线的秘诀啊。”

  司漂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砸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那你说说看。”

  栾筝往司漂耳朵里一套传输。

  “真的吗?”司漂震惊,“你那说法有科学依据吗?”

  “真的。”栾筝点点头,“有科学依据,但是你要注意手法。”

  “太费事了。”司漂摇摇头,“我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怕是不行。”

  “这好办啊,你别自己来,你让沿闻屿——”

  “栾筝你要死啊!”司漂抱着几个枕头就飞过来。

  “你怎么打人呢,我正在给你科普,这种机会不是谁都有的——”

  “啊你这个色.女,你这还没进娱乐圈的大染缸呢就已经变色了,我迟早要被你带坏。”

  “姐姐我干净的一批,无色!”栾筝躲开几个混乱的抱枕,“好了好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再晚就要迟到了。”

  司漂这才做算,她乖巧地坐在凳子上。

  栾筝研究这种衣着打扮还是很有心得的。

  她给司漂扎了两个低低的麻花,又把麻花辫往上一卷,用发卡固定好了藏在一个低调的黑色蝴蝶结的后面。

  她额间上微微弯曲的刘海落在额头,其他的头发被挽起来,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漂亮的眼睛微微向下,抬眼望人的时候配上她那条宽边吊带蛋糕娃娃裙,实在是太杀直男的心了。

  栾筝绕着司漂啧啧称赞,“甜妹啊甜妹,你这样真的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啊。”

  司漂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子,嫌弃地望着栾筝:“栾筝你是不是被猥.琐.男魂穿了,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个变态。”

  “还要这个还要这个!”栾筝也不理会司漂的嫌弃,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只口红。

  “夏日限定,玫瑰红茶冻!买断色号。”她拧开口红盖子。

  唇釉攀附上她的唇角,像是从未□□的玫瑰里掐下来的骨朵尖混着黄澄澄的砂糖,最后粘成海岸朝露特有的红茶色。

  司漂望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

  的确很漂亮。

  她期待今晚的流星雨。

  晚上是一次盛大的聚会。

  郭凡他们放了暑假,跟迁徙的海鸟一样,从全国各地赶回了这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无名”小岛。

  郭凡把头发染回了黑色,还学着文艺青年随手带着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故作深沉地在那里仰天发愁。

  “装、还在这装孙子呢!”老柴过来就是后脑勺一掌,“平时在朋友圈凹人设也就算了,你现在跟我们这群打小穿裤衩一起长大的人面前,你还装呢,你女神又不在这儿!”

  “你懂个屁。”郭凡把书放下,“我女神说了,文青的情绪是要长在骨子里的,我要时刻熏陶自己。”

  “害,你说这傻逼玩意。”老柴摇摇头,拍了拍已经坐在山坡草地上的沿闻屿,分了支烟给沿闻屿,“你说这郭凡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脑子不正常。”

  沿闻屿接过烟,摸了一把自己的口袋,没带火机。

  阮汕看出他心思,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火机,点了火。

  沿闻屿把头凑过去,单手拢着,借了阮汕的火:“这小子情窦开的晚,这会正入魔道呢,你随他去吧。”

  “追个娘们追得磨磨唧唧的。”老柴轻声骂了一句,“不就一句话的是,行不行,行就开房,不行老子就换下一个——”

  “哇!”那头传来郭凡的大呼小叫。

  “又怎么了?又要作诗了?”老柴被郭凡这一声惊呼差点没喊过去半条命。

  “你是谁家小姑娘,长这么好看,你有男朋友吗?”

  郭凡丢了他的《飞鸟集》,正站在帐篷边不知道跟谁在说话。

  “谁啊?”老柴听说有好看的姑娘,第一个冲过去凑热闹。

  阮汕也随即跟上。

  沿闻屿转过头去,看到了被郭凡挡住的那个人的半个人影。

  他大概猜中了七八分,从地上起来。

  司漂尴尬地看着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郭凡,说着些不知道从哪本诗集里摘抄出来的局子,她几次想要打断,都没有得到机会。

  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凡子哥,你去看看脑子吧!”

  郭凡被她这一声怔住。

  “司漂?”

  他不确定地跟旁边的老柴求证,“这是司漂吗?”

  老柴不解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阮汕幽幽地说,“比司漂高了五公分,比司漂瘦了一圈,脸比司漂更小一些,皮肤跟司漂差不多白。”

  “咳咳。”他低声咳了两声,补充到,“腿比司漂更长更好看,比司漂更会打扮,比司漂更——性感。”

  “我就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吧。”晚到的栾筝上来就架住司漂的脖子,“只记得外貌不记得你美好的心灵和绝顶的智商。”

  “真是司漂啊。”郭凡一拍大腿,“一年多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频频扼腕。

  “不至于吧凡子哥,我有让你失望如此吗?”

  “不是不是。”郭凡挠挠头,“就、就跟你说话,让人怪脸红的。”

  司漂:……

  “艹。”他骂了一句。

  “去吃烧烤吗司漂,你柴哥我亲自烤的,要不要去尝尝。”老柴上来说话。

  “他那烧烤可难吃了,别理他,你凡子哥我带了天文望远镜,今晚有流星啊,烧烤哪有天文望远镜好玩。”

  几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在司漂耳边不停地循环播放。

  沿闻屿站在远处看到在人群中的司漂。

  她穿了裙子,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裙子。

  裙子刚刚到她的膝盖上面,露出她白皙的小腿,腿部线条优美,高腰设计款裙子衬着她的下半身很长。

  她把头发盘起来,脖颈及背部乃至她的锁骨手臂露在外面的皮肤娇嫩的在月光下像是抹了一层流光溢彩,让人挪不开眼神。

  她礼貌地听着旁边叽叽喳喳的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的唠叨,时不时弯了弯唇角,眼睛里却是盛满月光的专注。

  沿闻屿下意识攥了攥自己的手心。

  “司漂。”他走过去几步,唤她的名字。

  “昂。”司漂回应他,脸上的酒窝涤荡开来,笑的让人舒心。

  她摇了摇手臂,“沿闻屿,你快过来,凡子哥跟我讲的大学生活,可有意思了。”

  她晃着手的时候,手臂的线条连带着她瘦削立体的肩膀微微耸动,她的锁骨那儿瞬间就有了一个几乎是能盛水的洼地。

  那儿似是有被下了蛊的毒药,沿闻屿无意识地滚了一下自己的喉结,试图挪开眼神。

  可是那里的那汪月光在勾引他。

  勾引他去采摘,去汲取。

  该死。

  沿闻屿脱下自己今天披在外面的蓝色牛仔外套,直接搭在司漂的身上,把她整个人几乎都能罩住,而后直接牵了她的手,试图让她远离人群。

  “你干嘛沿闻屿,为什么要给我外套,我不冷呢。”

  “你没瞧见那么多蚊子吗?”沿闻屿停下脚步,从头到尾地审视她,“穿那么少不怕被蚊子咬死。”

  “有吗?”司漂检查了自己一圈,甚至还把自己的小腿抬起来。

  她抬腿的时候,裙子一折,裙身就往上提了提,露出她膝盖骨上靠近大腿根部的一截。

  沿闻屿连忙把身子转过去。

  ——这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无形撩拨,最为致命。

  就她这个样子,还敢在老柴他们那群饿狼里混。

  “……现在没有是因为我给你外套给你及时。”

  沿闻屿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为什么?”司漂答应了摇跟郭凡去看天文望远镜的。

  “因为我驱蚊。”沿闻屿点点头,像是怕她反驳自己,又重复了一遍,“是的,我驱蚊。”

  “驱蚊?”司漂疑惑地眨了眨眼。

  他是六神还是艾草?司漂也不纠结,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我可以跟凡子哥他们吃烧烤吗?”

  “不行,我说的是寸步不离。”

  “那我要怎么吃到烧烤?”司漂泄气。

  沿闻屿看了看她又垂向下无形卖萌的小狗眼。

  “行了行了,给你去拿。”

  “还要一罐啤酒。”

  沿闻屿回头,“还喝酒?”

  “嗯呢。”司漂得意,“我成年了。”

  “我不仅要喝酒,我还要谈恋爱。”

  沿闻屿听到这话,正打算迈出去的脚往回一收。

  他抓过司漂的手腕,明目张胆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司漂顿时就感觉到沿闻屿带着侵略的气压过来,他的下巴抵着自己的额头:

  “——你倒说说,你要跟谁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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